行走九龙江之记者手记

行走，我听到西溪在哭泣

平和部分流域的垃圾，谁来清理？

　　出发前，笔者希望这次行走，能道出母亲河的心声，让她哺育的子民们读懂她，从而保护她。

　　我生长的九龙江西溪流域，原以为自己对这片土地再熟悉不过，行走过才恍然顿悟，我的母亲河一直在哭泣。

　　林语堂曾在自传中回忆道，“在我一生，直迄今日，我从前所见的青山和儿时常在那里拣石子的河边，种种意象仍然依附着我的脑中。”他口中的那条河就是西溪支流花山溪，当年，他从花山溪乘船出发，逐步走向世界。除此之外，花山溪还承载另一段见证文明的历史，400多年前，享誉世界的“克拉克瓷”便是“坐船”，顺着花山溪向东直抵月港，漂洋过海，将东方大国的古老文明播撒至世界各地。

　　然而，行走期间，看到西溪平和流域的现状，我脑海中闪过“悲催”两字。

　　花山溪悲催，从国强乡、坂仔镇、到小溪镇，水葫芦比比皆是，生活污水和垃圾随处可见，在平和县城小溪镇的某一段溪道里，满是漂浮的塑料袋、塑料瓶，我不禁感慨：县城尚且如此，其他乡镇又如何？更无奈的是，我们询问了当地环保、水利、建设等部门，谁来清理这些垃圾，仍无从得知。

　　黄井溪悲催，这是西溪平和段的另一条支流，自岸上的平和工业园区创立以来，便饱受污染之苦，一村民如此形容：“小时候我们在河里捉鱼捕虾，如今都不敢趟过溪”。黄井溪岸上密密麻麻地布着工厂的排污管道，直插入溪，犹如一把把匕首刺向母亲河的心脏，可想而知，她的心在滴血。
与漳州市环保局一工作人员闲聊时得知，对于工业园区的企业，市环保局一而再再而三地处罚，但仍然未能彻底改变现状。罚款的数额，大概等同企业一周偷排漏排所节约的成本，如果一个月罚一到两次，算起来企业还是赚钱的。

　　想想，平和工业园区的存在实在有些尴尬，既是受当地政府保护的工业产业，又是千夫所指的污染源头。好在让我们感到安慰的是，对于工业园区的问题，主管领导没有避而不谈，而是认真分析原因，并表示坚决整顿治理的决心。悲催的黄井溪，让我们看到一丝希望。

　　西溪流域南靖段的象溪和船场溪，总体上来说，让人心旷神怡。象溪流域笼罩在一片青山下，绿水清澈见底，行走船场溪时已是傍晚，夕阳余晖下波光粼粼，这样的景象，是我心中向往的原生态。我的耳边响起南靖县环保局一领导的话语：“我们为了原生态，忍痛割爱”，他们关闭流域沿岸的多家企业。

　　可行走完南靖龙山溪流域后，我们发现，南靖环保局的“忍痛割爱”也许并不彻底，这里溪水较浑浊，呈较深的黄色状，不少处泡沫翻转。虽然该局领导解释称这是水势落差造成的，但我们在漳州市环保局了解到，龙山溪流域仍有多家污染较重的造纸企业在作业，不久前，市环保局对这些企业处上百万元的罚款，可由于种种原因，“屡罚不改”的现象总是存在。

　　行走中，我们发现，沿岸的部分村庄中，依然存在农村生活污水、生活垃圾直排现象，笔者不停思索着，如何才能让农民们有环保意识？为了改变农村环境现状，政府搞农村清洁家园行动，搞农村环境连片整治，倘若农民们不配合，最终不也是白忙一场？

　　两个人，四条腿，走过西溪流域近二十个乡镇，近百个村庄。我希望下次再行走时，能倾听到母亲河不同的声音，而她，也不再哭泣，而是欢笑！行走，我听到西溪在哭泣（本网记者 苏禹成 周杨宁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