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攀故居的前世今生 桑葚失管“小姐楼”不失妍丽

日影朗朗的“小姐楼”

　　和所有的封建士大夫一样，苏攀也费尽心力置办田宅产业，以证衣锦还乡。他在“福鼎”建了一座私宅，墙体全部用红砖砌成，石质梁柱精雕细刻，飞檐斗拱，壁饰华丽，在格林苏氏五房的所有宅第中，也算是最显赫的。他有一个小妹，据上辈人的口口相传，说是“年甫及笄，容颜姣好”，只是生得娇贵，寻常见不得凶相、闻不得秽语。

　　为此，他特地在私宅对过开建了一座“小姐楼”，楼高二层，每层隔成五六间，各具功能。该楼墙体全部用生土夯筑而成，门窗用坚实的石柱镶砌，门板材质厚实，寻常大门一拴，人兽莫侵。他还在“小姐楼”的后面开辟花园，在楼前开建观鱼池，以供小妹赏玩、解闷。

　　从整体上来看，“小姐楼”坚固而不失妍丽，凸显了为兄的一片怜爱有加之心。这两座建筑物虽经500多年风雨侵蚀，部分倾颓，但残垣断壁中仍能看出其豪奢和气派。与此同时，他在前人积淀的产业基础上，筹谋建造官邸，我家的老房子，便是在这个时候开建的。

　　除了“同字形”的建筑群落，并排的还有三列房子，左边的两列也是用条石铺砌的埕子，宽3米，长38米。往左还有一座曲尺形房子，题为“小隐”的是学馆，题为“指南轩”的是品茗、会友、聊天之所。石埕的前面并排有五口池塘、一口水井、几块园地。

　　石埕左侧斜面还有一座精致宅院，颇具规模，至今仍然完好。石埕的后面是错落有致的花台和果园。这些建筑物和配套设施，与格林苏氏大房祠堂、苏攀的私宅和那座“小姐楼”连接成一体，可以想见建筑群落之庞大。只是……

　　只是苏攀的官邸没能如愿完成全部的工程，因为这期间，在苏攀远赴西域担当贵阳通判的任上，发生了一件令他痛彻心扉的事。

　　自元末至正十八年（1358年）开始，至明万历年间（1573-1620），倭寇屡次侵扰中国，尤其是滨海地区，地处闽南海滨的格林小村，也未能幸免。那一年，倭寇从太武山麓海面倏然而至，长驱直入港尾腹地的格林，百姓闻讯扶老携幼四处逃匿。在仓惶的奔逃人群中，苏攀小妹被裹挟着，已然气喘吁吁。这时，一队倭寇追了上来，见财即抢，见人即砍。见到苏攀小妹姿色可人，即想强行奸淫。深受父兄濡染的苏攀小妹，愤而疾言：“吾乃通判之妹，岂能受尔等倭寇侮辱乎？”随即破口大骂，誓死不从。倭寇恼羞成怒，杀而解肢。此事《海澄县志》有载：“苏氏苏攀妹，贼欲犯之，骂不绝口，贼支解其体。”悲哉！淫威下不示弱、不屈服的苏攀小妹，被列为“烈女”，被族人敬仰着，被同胞纪念着。

　　闻讯奔丧的苏攀抚棺长恸，哀嚎有日，惊天地泣鬼神。他呆呆凝望“小姐楼”，小妹的音容宛在，倭寇的魅影依稀。身为七尺男儿，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和悲凉，也备感一府之长的卑微和无奈。料理完小妹的丧事，收掇好情绪，这个格林苏氏族人引以为傲的男儿，毅然作出了人生的一大决策：暂停官邸的建造，集中精力和财力赶紧做几件事，来护佑族人的安全和发展。

　　谜底终于露出水面，站在石埕上，我却丝毫没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轻松感。在嘘唏之际，我朝着苏攀兄妹坟墓的方向眺望，云端，矗立着两尊翩然的形象，高大到令我必须仰视。（苏衍宗 文/图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