漳州览胜寻访200多年“小姐楼” 无人道出曾经的谜

“小姐楼”前东溪上的联拱石桥，建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

远望“小姐楼”

　　我从杂草随意蔓长的大门走出来。鹅卵石铺地的埕院边， 一座旗杆矗立在果实累累的龙眼树下。从树缝间看过去，东溪水浑黄平静。我换一个角度，站到高处，视野顿然开阔，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石头构筑的联拱长桥， 桥下弧形的坝子截断了溪水的畅流。

　　岁月辗转迢递，苍老了“小姐楼”，也苍老了门前的东溪水。东溪，即“福建第一漂”的马洋溪，桥下的坝子挡住了它一路迭荡的激情， 也暗淡了它的双眸。一对白鹅依依恋恋在平静的水面自顾自地悠游， 青山倒映在水中， 山的灵魂栖息在树上。遥想当年， 看得见鹅卵石色彩斑斓的清澈溪水， 浮泛着一只只竹筏， 一前一后的竹篙顺水撑开，竹筏的影子就落在了艄公的那一声吆喝之后。竹筏逐着潺潺水声，载着东溪窑出产的“双耳络子樽”“三角二耳炉”等名贵瓷器，也载着财富的梦想赶到汐浦码头，随着九龙江北溪远去了……

　　嵌于主楼正门上那方精美的“承泽楼”石匾， 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与这座宅第有关的文字资料。这块石匾传递出的信息，让我们在飘渺的时间无涯里抓到了一点点真实倒影。“乾隆八年畅月”，这是这座宅第建成的年代，落款“徐登甲书”。徐登甲，字仲升，南靖县人。康熙四十五年登进士，官至吏部主事。为官期间不但办事勤敏，而且立身廉洁，以致告老还乡时囊橐萧然。后受聘漳州丹霞书院掌教，“远近文人， 闻其名负经籍请授业者接踵而至”。

　　久久盯着“承泽楼”三个字，赏玩那凝重中透着秀逸的一笔一画，思索“承泽”承载的意味。主人要铭记的，分明是一份感恩的情怀，文雅而隽永。那么，感恩谁？ 祖辈父辈攒下的财富？ 山川日月的赠予？ 天地神灵的庇佑？ 想来造楼者应该是怀具“晴耕雨读”“诗礼传家”的理想。古人说 “一命二运三风水，四积阴德五读书”，环顾周遭，山青林秀风水独好，那么就让琅琅书声来填充这一片略显清寂的山溪岁月吧。我在石楼的西边护厝之外看到一处院子，三开间的房屋，台阶屏风屋檐等等石刻木雕与主楼一样精美讲究。村人说，这是传说中的“大学”。古人称塾师为“西宾”，我推断这应该是主人崇文而办的私塾，与延请掌教丹霞书院的徐登甲题写楼名有着不言而喻的意义———他希望家族代代文昌，延续薪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