漳台人把“橘”写成“桔” 正月“大吉”必不可少

　　在漳州和台湾，一年四季都有柑橘。柑橘是食物、药物，又是观赏植物，它枝叶四季常青，花朵吐芳沁脾，果实形似灯笼，就连它的名字都让人感到吉祥可爱。过年迎春，大多数家庭的庭院、厅堂喜欢摆放四季桔，寓意“四季大吉”，象征吉利、平安。围绕柑橘这一民俗演员，演绎出一幕幕富有浓郁情趣的活剧。举凡祭祀祖先、拜年贺岁、赠友请客等等，柑橘都会被派上用场，这在其他地方是极其少见的。

　　漳台人习惯把“橘”字写成“桔”字，桔、吉谐音，人们视为吉祥嘉果，俗称“大吉”。每年正月，家家户户都少不了要备办“大吉”（柑橘）迎客访友、拜年送礼，隐喻吉祥如意、大吉大利。因此，家家户户要备足量的“大吉”以馈赠和回赠亲友，简直不逊于西方国家人们在圣诞节必购的圣诞礼物。据载，早在宋代，凡事讲究好彩头的漳台人有将柏树枝叶插在柑橘上，以示“百事大吉”。民间传统年画有一图《年年大吉》，画面上有硕大的柑橘和两条鲶鱼，取“桔”与“吉”，“鲶”与“年”同音，寓意年年都是吉利充盈。

　　柑，漳台方言与“慷慨”同义。也许正是有这层独特的色彩，民俗活动中往往少不得柑橘这一重要民俗“道具”。新年岁首，每个家庭都要举行几次拜天公（玉皇大帝）民俗，如辞旧迎新（除夕）、正月初九、正月十五。拜天公习惯杀猪宰羊，事主要在猪嘴、羊嘴塞个大橘，寓意“要（咬）大吉”。类此寄予美好愿望，富有情趣的“桔俗”如同戏剧，在正月里达到高潮。

　　正月里走亲访友，拜年送礼的四式礼品中，其中必不可少的一式就是“大吉”（大橘）。因为漳台人拜年，不带礼物也可以，但起码得带一些“大吉”。受礼者不会把客人送来的“大吉”全部收下而又不以“大吉”回礼的，一般都会拿出自备的“大吉”回赠来客，表示彼此互尽好意，各得其祥。家里来客，主人要请尝两个金桔（亦称金枣），寓意“好事成双”，连同“吃金枣，年年好”的吉语呈上。人们赞叹：“漳台风俗别样鲜，无柑无橘不是年！”清代同治年间，台湾有一首《竹枝词》就描绘正月赠柑送橘节俗：“元旦春为一岁魁，大家拜贺礼相陪。儿童也解称恭喜，赚得红柑满袖来。”《漳州史志》中载：“正月初一，小辈向长辈拜年，长辈随即赐予红包和红柑。”“亲友上门拜年时，红柑用以敬客”。

　　大凡美好的事物都招人喜爱。除夕之夜，台胞尊崇祖家地漳州的年俗习惯，有的把柑橘、荔枝干置于枕畔，谓之压岁吉祥果，春节晨起食之。这从清代吴曼云写的《咏吉利》便可找到印证：“闽荔干红橙桔黄，深宵酒醒试偷尝。听郎枕畔朦胧语，新岁还君大吉祥”。这首诗生动有趣地描绘了一对新婚夫妇尝“大吉”，希冀新年大吉大利的美好愿望。记得上世纪困难年代的过年，笔者8口之家少有大鱼大肉，但家里肯定有几盘“大吉”。操持家计的祖母把凭票买来的柑橘放到一个个盘子里，码成“金字塔”形，留待敬神和应酬人情。此俗闽南籍台湾著名学者林再复在《闽南人》书中也有提到：“辞年除猪、鸡、鱼等三牲及年糕年粿外，必有柑塔……柑塔系用柑橘堆叠成塔”。

　　正月里民间禁忌真不少，尤忌小孩打骂人，但自然有些淘气的顽童违禁。倘若出现这种情况，懂事理的家长往往会带上一两对“大吉”登门致歉赔礼。对方收下“大吉”后，大都会宽恕不懂事的孩子。照漳台风俗，乙家遭受了不吉祥的打架，甲家赔礼以吉祥献给乙家，就可以使乙家和乙家的孩子今年没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了。带有吉祥寓意的“大吉”调停衅事的效果比起送金送银更好，真是令人赞叹不已！正月里，许多寺庙有“祈大吉”（俗称“祈柑”）民俗，人们带着某种愿望，纷纷来到寺庙祈柑许愿。经主持人登记数量，然后将“大吉”带回家，翌年正月加倍奉还，以示答谢、还愿。可谓年年期望“大吉”，岁岁不忘“大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