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龙江上日夜摆渡12年 5天后不再是“艄公”了

江水缓缓，铁壳渡船载着村民来来回回

有点腼腆，如今要离开，但又留恋12年的摆渡日子

　　海都网－海峡都市报讯 一艘普通的铁壳渡船，一位平凡的摆渡人。

　　南靖县靖城镇武林村，九龙江水缓缓流过。这段不足百米宽的江面，阻断了村民的正常出行。

　　12年前，住在江岸边的村民、22岁的高海西成了江上的摆渡人之一。那时，村子在这里就有了武林渡口，分为上、下渡，一艘铁壳渡船为村民架起了一条古朴的水上通道。

　　“再过5天，我就要离开这艘船了。”而今，村子对铁壳渡船再次进行竞标，高海西和其他三名摆渡人都没有中标。手里的合同已经到期，再过5天，就有新的“接班人”来摆渡，而这些新摆渡人，将在武林渡口下游的南凌大桥通车后停止摆渡。

摆渡12年 
5天后不再是“艄公”

　　22岁那年，高海西就拿起长篙，开着马达渡船穿梭在九龙江上。眨眼间，年轮上已标记着34岁了，江岸边的大麻竹砍了一茬，又长出了一茬。

　　“我小孩今年11岁了，在山城（南靖县城）实验小学上学，但我都很少去看他。”高海西说，包括他在内，现在共4个人负责武林渡口上渡的两艘渡船，两人轮一天，自己和姐夫在一个组。早上7点他来接班，中午12点姐夫来换班，晚上7点再过来，一直忙到晚上12点，而姐夫则要值班到第二天早上7点。

　　也许是因为坚守，抑或执念，即使只有一个客人上船，高海西都会用长篙顶着岸边的硬地，慢慢把渡船撑离岸边，然后发动马达渡船朝对岸开去。快靠岸时，则关掉马达，再将长篙插入水中，推着渡船缓缓朝岸靠去，船体抵到岸边，高海西双手用力撑住长篙，保持一种固定的姿势，让渡船上的乘客把摩托车等从船上开到岸边，再让上船的人把车子开上船来。

　　“没办法，我们不能耽误别人的时间。”高海西笑说，多跑几趟，自己也能多赚几块钱回来。只要是武林村的村民，坐渡船出村收1.5元，回村再坐渡船就不收钱，若是外村人，来回都要付钱。

　　高海西手里的合同已经到期，现在之所以还在摆渡，是村里特意补了26天，“这26天是5年期间，因为台风、洪水、渡船维修造成不能摆渡的时间差，再过5天，就由别人来接我们的‘班’了”。

江边棚屋
24小时等候渡船人

　　在江岸边，几根木头打进沙土，一块木板，一些竹片，搭成了一间简陋的棚屋。棚屋的顶棚开着天窗，被新的塑料纸盖过，地面上还留着蚊香灰烬。

　　晚上值班，如果没有客人，高海西几个人会在这里打个盹。对岸如果有人要坐船，就用岸边喇叭呼唤或直接喊话，高海西就会起来，开船，接人。

　　村里有人犯急病要到漳州就医，也非走水路不可，如果走陆路，车辆就要绕行到九龙江上游的草坂村，从靖城大桥通过，要多走20多公里的路才能到达漳州市区。

　　“差不多整个村的人都有我的手机号码，比如孕妇生小孩，让我先把船备好，他们马上到。”一年365天，总会经历这样的事，所以高海西的手机总是24小时开机。过年过节，别人开怀畅饮，他只能喝可乐。

　　每年的大年三十，高海西都要等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回家和家人“围炉”。而回到家后，一旦手机响，有人要求乘船，高海西就放下碗筷，赶紧到渡口。“现在好了，今年可以和儿子一起看春晚了。”高海西笑得有点腼腆，但却难掩留恋之情。

赞不绝口
这些摆渡人都不赖

　　“小高他们都不错。”韩女士是村里的水果商，每天凌晨4点，她骑着摩托车乘渡船，过江到漳州补货，回来时摩托车上总是载着满满的水果，每次上船、下船，高海西都会提醒她要小心车辆、小心脚下。“上岸的时候，小高还经常在后面帮忙推一把摩托车”。

　　还有一次，一位年轻小伙子和朋友去市区唱歌，回到渡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，正在岸边发愁时，高海西开着渡船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
　　当了12年的摆渡人，高海西也博得了村民们的信赖，一些村民骑摩托车到渡口乘船，就把车子放在棚屋边上，再乘渡船到对岸的319国道搭公交车，回来时再到棚屋边取车。

　　“桥要通了，我也‘下岗’了！”不摆渡了，说起今后的生活，高海西心里不免失落，“不过工作总要找的，生活还得继续。”（整理：曾炳光 文/图）